第3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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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深夜狱警们也会拍板巡逻——这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 所有犯人都习惯了那阵声音,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从没断过。 然而与平时不同的是,脚步声来到了某间牢房门前便停t了下来。 伴随着一阵细微的金属碰撞声,锁被打开了。 灯芯内的火焰熄灭,煤油灯被其主人挂到门旁的挂钩上。 随着两次微弱的“咔哒”声,昏暗的走廊中再次恢复寂静。 第345章 345 没有月光和灯光的照明,就算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躺在床上。 视觉被剥夺后,听觉便会变得相对敏锐。 除了窗外的雨声, 室内均匀的呼吸声也让人忍不住放轻脚步,一点点靠近…… 咣当———— “谁?!” 木杯被踢倒的声音让本就没睡熟的亚连·叶利钦立刻从床上坐起身。 当他看到自己的牢房内居然莫名其妙多了个人时,警惕心顿时达到顶点:“你是——” “嘘……小声点,先生,不要这么大声……” 见叶利钦就要大声喊叫,不远处的黑影赶紧上前制止,压低声音解释:“我没有恶意,是外面有人让我给您带句话,让您不要着急,什么都不要说…… ” 黑影走近,叶利钦看清了他身上穿着的狱警制服,总算松了口气。 “……只有这一句话吗?”他的声音跟着放轻,语气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治安所的人今天就来了,还说会重启调查!” “他们不会查到任何东西,请您一定要冷静……” “冷静……又是冷静!都到这种时候了让我怎么冷静……” 坐在床上的青年低声抱怨着,突然,他感觉鼻尖捕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甜香味,立刻蹙起眉:“这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那股甜香已经扑面而来, 某个湿漉漉的东西直接糊在了自己脸上。 惊慌中叶利钦习惯性地屏住呼吸,直接抓住那只从后捂住自己口鼻的手,背部用力,一个过肩摔便将人甩到前面。 “啊——唔咕!” 狱警被重重摔向前方,顿时后脑一凉, 短暂的眩晕过后立刻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发痛。 可还不等他呼救,一阵头晕目眩后他的喉咙就被人死死扣住了。 看到落在地上的手帕和一条皮带,亚连·叶利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中腾起的怒火直冲头顶,他几乎用尽所有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他整个人压在狱警身上,右手用力卡住狱警的喉咙,声音却在忍不住地发抖,“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狱警被他完全压制住,一开始他尝试着挣扎,却感到脖颈处传来的力道越收越紧,转而又想要求饶,可不管他怎么拍打那只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尝试发出声音,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人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渐渐地,狱警的挣扎停止了,两只不停挥动的手仿佛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倒在地上。 直到此时,亚连·叶利钦才意识到自己在激动之下下手过重,等回过神时已经太迟了。 狱警在被他摔倒时脑袋就磕到了石床的床脚,后脑出血再加上他的锁喉,现在已经完全断气。 感受到手掌处传来的黏腻触感,叶利钦顿时感到大脑一阵眩晕,身形晃了晃才扶着床沿稳住,慢慢坐回床上。 室内重回安静,淅淅沥沥的雨声再次成为此时唯一的背景乐……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床边多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叶利钦双眼空洞地凝视着地面,脑中却不断闪回着各种人的面容。 有亲人的,有仇人的。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 有些人已经死了,有些人还活着…… 有些人他已经忘记了他们的脸,可声音他还记得…… 不知不觉中,雨声开始变得扭曲,渐渐变成一道道不同的声音,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 “亚连……亚连……” 恍惚中他抬起头,黑暗似乎有一条河静静流淌着,就在他的脚边,河的对面站着密密麻麻的灰色人影,正在向他招手。 “放弃吧,亚连……”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值得信任的人,所有人都会背叛你……” 一个留着长发、女人模样的人影从水中走出,张开双臂,用熟悉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到我这边……” 男人猛地站起身,那莫名其妙的幻听立刻消失,耳边只剩下雨声和自己剧烈的喘息声。 他按住狂跳的心脏,神经质地在牢房里转了半圈,确定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后才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脸。 此时心中究竟是什么感觉,亚连·叶利钦自己都有些说不清。 比起愤怒和悲伤,他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变得无比麻木,在这种本该绝望大吼的时候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连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 曾经对他好的人不是背叛了他就是想要继续利用他……或者已经死去……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在乎他的人了……那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就在这里结束也是一种解脱…… 他看着那条躺在地上的皮带如此想到,可顺着皮带再次看到那具睁着眼的尸体时又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还不想死。 与尸体对上视线的刹那,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内心无比清晰地得出一个答案。 还不想死,不想以这样凄惨的样子躺在地上……即使知道这个想法很卑劣,即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即使已经无法看到未来……可此时此刻,他也还是想要活下去…… 按住左肩处那还隐隐作痛的伤口,颤抖的手忽地紧握成拳。 昏暗的牢房内,满是血渍的手掌缓缓张开,伸向一言不发的尸体。 *** 铛———— 当时针指向凌晨一点时,狱警休息室中的座钟如往常一样准时进行了报时。 与此同时,三名坐在桌边玩牌打发时间的狱警刚刚结束了一轮紧张的牌局,放松下来后终于有人察觉到不对劲。 “……尼克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 一人放下手里的纸牌,皱眉看了眼室内唯一的钟表:“这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谁知道,可能是去厕所了吧……”另外一位叼着烟的狱警一边计分一边随意说道,“他不是说他最近肠胃不太好吗?” “哈,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说不定是上了个大的。”桌边的第三人颇为粗鲁地笑了声,把桌面上的纸牌收拢到一起,开始洗牌,“别管他了,我们快点再来一局!” “…………” “我还是去看看吧。” 第一个发言的狱警不顾其他两位同僚的抱怨站起身,从挂钩上拿起一盏煤油灯便往牢房的方向走。 不过他也没走太久,还没到牢房的区域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一个黑色的身影就从拐角处转了出来。 “尼克勒斯?” 见那人影突然不动了,狱警又提着灯向前走了两步:“你这是怎么了?真的肚子不舒服?” “…………是……” 被称作“尼克勒斯”的男人捂住腹部,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痛苦:“抱、抱歉,我……我想还需要去趟厕所……” “好好,那你快去吧……” 提着煤油灯的狱警见他如此窘迫也没有想要靠近,可刚准备转身时却见自己那位闹肚子的“同僚”居然打算转身回去,赶忙叫住对方:“你往那边跑干什么?厕所在这边……” 见那道剪影再次顿住身形,狱警的心也跟着跳了下,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尼克……你的灯呢?” 他一边小心靠近,一边将手伸向身侧的警棍,试探道:“我记得你走的时候还拿着……” 不等他说完,那道站在拐角处的人影突然发出一声闷哼,随后直接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狱警见状顿时慌了。此时对同僚的关切盖过了对对方的怀疑,他大步走到近前打算查看,却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一击击中腹部。 对方的速度很快,不等他反应过来,头发又被揪住,脑袋狠狠撞上旁边的墙壁,这种冲击让狱警短暂失去了几秒的意识。 好在袭击他的人没有继续做什么,见他软软倒下立刻拔腿就跑。 模糊的视野中,狱警终于看清那道逃跑的身影并非自己的同僚。 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可本能还是让他颤抖着从领口拽出一只哨子,用尽全力吹响。 哔——哔—————— 哔—————— 金属哨尖锐的声音顿时响彻整座监狱,还在休息室等待的两位狱警听到哨声后立刻站起t身,毫不犹豫地冲出门,正好看到一道跑出监狱的身影。 那身影明显是穿着狱警的制服,哨声却来自另一个方向……两人对了下眼神,一人立刻追出门,另一人则朝哨声响起的方向跑去。 “……马克?马克!” 看到刚刚还在一起打牌的同僚已经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满身烟味的狱警立刻慌了神,赶紧上前试图将人扶起来,却先一步被对方抓住手臂。 “尼克勒斯……尼克出事了……” 受伤的狱警抓着同僚的手臂,艰难说道:“那个人……那人穿着他的衣服……快去找他……” *** 另一边,跟着人影追出来的狱警在高喊了好几次“站住”和“等等”却都没得到结果,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吹响了自己的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