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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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天气向来是阴雨多而晴朗少,但这也并不代表,像现在这样疯狂的暴风雨属于常见。为了拥有占地巨大的庄园,贵族们的宅邸总是住的这样偏僻,我裹着身上的斗篷,无比后悔没有雇佣一辆马车。不,就算是雇佣了马车,也不会有车夫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出行吧。我用斗篷挡住脸部,在胸前这片小小的无雨的区间里费力地看了一眼怀表,已经马上十点,要到了小少年入睡的时间了。哎……还是走快点吧。 登上宅邸的台阶,因为有个大体量的家伙在前面,风雨小了一点,我将背挺直,敲了敲大门。一般情况来讲,这样的风雨天里是无法听见这样细微的敲门声的,但既然是那家伙作为管家的话,这点小事应该轻松就能做到。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站在门口等待着,本就不多的耐心被风雨一点点消磨。就在我认真的思索要不要把敲门改为砸门的时候,门终于打开了,那个熟悉的家伙一手执灯站在门口,带着完美的微笑看着我。 “这位客人,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如果我说只是前来避雨,你会相信吗?”我掀开斗篷,露出了那张让我总是被小看的脸,他愣了一下,显然把我当成了一个少女。 “在这样的天气下拒绝一位年轻的小姐的投宿是很失礼的,快请进。”他为我让开了一条路,我走进温暖安静的房间里,将身上的斗篷取下,被打湿的外面向内反折,递给了他。我感受到他在我背上背着的弓和腰间空荡荡的箭搭上扫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将斗篷挂在了门边的衣钩上,向我做了个请的动作。 “请先到会客室去等候,顺便暖暖身子吧。”他将我带去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为我倒了一杯红茶,嗅了嗅香气,应该是给英国皇室供奉的大吉岭。果然那家伙的举止在这种氛围下才更适合,平民出身,又丝毫没有成为贵族的意愿的我每次看到他那个样子都觉得累死了。 走廊的一端传来了脚步声,尽管因为被地上铺的厚厚的毛毯吸去了绝大多数而显得格外的沉闷,但对于我来说,依然十分清晰。 除此之外,我还听到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在小声地抱怨,“谁啊,这么晚了过来投宿?会跑到这种地方,又光明正大地敲了门,怎么想都不该是简单的家伙。” “但即便如此,还是要好好履行主人的责任才行啊,少爷。”那家伙这样小声劝解道。 我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还在为寒冷所困扰的样子,努力蜷缩起身子,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小口地抿着茶水。门开了,我浑身一颤,慌乱地朝门口望去,甚至洒出了一点玫瑰红的液体在手指上。 “请不要害怕,我是这座宅邸的主人,夏尔·凡多姆海威。”他走到我面前,我放下杯子,站起身来迎接。“您好,我无意在这么晚的时间来打扰您,只是我在林中射猎,突然起的暴风雨害的我迷了路,情急之下才走到这里,请您见谅。” 我身上穿的确实是很不适合这个时代的女士之间流行的繁复的裙装,虽然也不是常规的狩猎用的骑装,但是很适合运动。再搭配背上的弓和腰间空了的箭搭,这个谎言便有了九分真实。 “原来是这样,那您还真是不幸呢。在风雨平歇之前,就请在此处安心的住下吧。塞巴斯蒂安,给她准备一间舒适温暖的房间,”他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和本不该属于十叁岁少年的沉稳,迅速颁布了命令,我向他行礼道谢,又坐回座位上,重新捧起那杯茶。 他没有回房,而是完美地履行着主人的职责,陪我在这里等候那个执事准备好客房。他看起来有些无聊,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张棋盘摆在桌上,抬眼看向我。“您会下棋吗?”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西洋棋的规则,啊,不过,扑克牌倒是会的。” “诶——”他微微拖长了声调,从抽屉里取出一盒崭新的扑克牌,坐到了我的对面。“那么来玩这个吧。” 正如我之前所听说的那样,他是一个游戏的天才,对于游戏没多大兴趣的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对于消磨这一会儿等待的时间还是绰绰有余。 那家伙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快,我们二人手上的牌还各有一半之时,他便敲了敲门,告知我们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我起身向这位年幼的家主道别,并再次表达感谢,随后跟在这个家伙的身后,一起进入了一间昏暗的房间。 “麻烦你了。”我朝他微微笑着,在听到房门咔哒一声关上之时,一头仰倒在床上。 话说回来,那位少爷还真是很小的孩子,身高大概只到我的鼻梁,身体纤细的不像是一个贵族的孩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究竟会发生什么呢?我充满期待。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仿佛疲劳表面的那层坚冰终于碎裂,我跌入安静的深海,获得了几个小时的安宁。 第二天的清晨,雨已经停了,我换好衣服,走出宅邸,进入了院中散步。被雨水冲刷过的泥土的气息,不论何时都令人感到愉悦。 一个金发的少年在院中很有活力地奔跑着,对着天空高喊着什么,在看见我时突然吓了一跳,随后慌慌张张向我鞠了一躬。“那个,请问您是……” “我是昨天夜里来这里借宿避雨的旅人。”我朝他微微笑了一下,“你应该就是这里的园丁菲尼了吧。不用介意我,我也很喜欢雨过天晴之后空气中的味道。” “啊,塞巴斯蒂安已经和你介绍过我们了吗?那太好了!”他雀跃地叫了一声,正好此时,一位玫红色头发的女仆和另一位穿着厨师服的男人匆匆朝这边走来,女仆的手上似乎还捧着什么。 “菲尼,你看,这只小鸟好像……”她的话语戛然而止,“菲尼,这位小姐是?” “你们好,我是昨天夜里前来借宿的人,现在趁雨停了出来透透气。”我朝他们行礼,露出一点笑容。这张年幼的面庞再一次帮了我的忙,他们很轻易地便相信了我的话,将我也拉入了他们的闲聊圈子,给我看了那一只被雨水打的筋疲力尽的幼鸟。 “得赶快把它放回巢里才行!”菲尼急切地说道,于是在女仆梅林和厨师巴鲁多的带领下,跑到了一棵树下。 树干并不算粗,恐怕无法承受在场两位成年男性的重量,而女仆的大裙摆又并不适合这样的运动,我自告奋勇道:“把它给我吧,我会把它放回去的。放心吧,我可是猎户之女,攀爬什么的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他们将信将疑的将小鸟交给了我,在树下一个劲叮嘱我要小心,我笑了笑,十分轻巧地便窜上了枝头,完成了任务。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我站在枝头动了动胳膊,很满意现在的情况。 在能看见这边景象的一扇窗子里,塞巴斯蒂安正在汇报今天少爷需要进行的日程。忽然之间,他的话语顿住了,直直望向窗外。 “怎么了?”夏尔收回支着脑袋的手,疑惑地望向他。 “您的客人,似乎在卡在树上了。” “什么?”夏尔疑惑的挑了挑眉毛,转过身去,果然看见了站在高高的树枝上的我。“她是怎么……算了,塞巴斯蒂安,去把她弄下来。” “遵命。” 听见这样的对话,我勾了勾唇角,开始故意装作往下爬的样子,然后脚一滑,便从树上掉了下去。 在下一个瞬间,我被那家伙搂在怀中,平稳地落在了地上,仆人们慌张地将我围住,询问我是否有受伤,那位年幼的家主也迅速赶到,对我表示了适当的关心。我表现出不好意思的模样,拼命道歉,故意将脸涨得通红,甚至露出一些滑稽的姿态,他们哈哈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霎时变得融洽。 早餐一尝便知是出自那家伙的手笔,贵族的西餐程序永远是那么繁琐,我回想着过去学过的用餐礼仪,费力地用完了早餐,便起身向他们道别。 “谢谢您昨夜的收留,既然雨已经停了,我便不在这里多加叨扰了。在今夜之前,我得赶紧回到家里去才行。” “您的家是住在伦敦市区吗?” “嗯。” “这样的话,我还是为您备一辆马车吧。这么远的距离,让一位小姐就这么走回去,简直是有辱凡多姆海威家的品格。”那位年幼的家主用颇为强硬的态度这样说道,让他的执事去做这件事,我半推半就的进入了马车,支着下巴,从窗户向外打量着树丛中的景色。 进入市区后,那个执事停下马车,帮我拉开了车门,伸出带着手套的手,扶着我回到地面。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我的屁股和腿早就麻了,我微微晃动了一下,他赶忙揽住了我的肩。 “很抱歉,雨后的道路十分颠簸,我应该在马车中多准备些枕头的。还请您原谅我的疏忽。” 啊,又是那个完美到让人生气的笑容。我眯起眼睛,露出了天真无邪的表情。“没有关系,我还要感谢你把我送回来了呢。” “不必客气,让客人满意是作为执事的职责。话说回来,您不需要我再送您一程了吗?这里只是一个市区路口,距离您的家应该还有一些距离吧,道路泥泞,您会弄脏衣服的。” 若我真的是一个如相貌一般不谙世事的十几岁少女,面对他刻意释放出的吸引力,或许早已屈服,但可惜,我巴不得离这家伙远点,最好别和我说话。“不必了,如果父亲和母亲知道我昨夜是去凡多姆海威伯爵家避雨的话是会骂我的。我就在这与你道别吧,再见。” 我向他行了一个女士的屈膝礼,蹦跳着窜进一条小巷,在装模做样地继续跑动了一段路之后,我转为正常的走姿,几次转弯后进入了一间烟雾缭绕的地下室。我讨厌烟味,不管是油烟,柴烟,香烟,又或者鸦|片的烟。但是,我对于那里面的人充满了好奇心。 那个名为刘涛的青年似乎很有魄力地睁眼看了我一眼,为我端上一杯带着涩意的绿茶,我细细品了一口,在他和那个叫蓝猫的女子戒备的目光下却感受到了一丝愉悦。我就是来喝这样一杯茶的。 为了答谢他的招待,我为他唱了一曲,那腻人的靡靡之音与烟雾交织在一起,本就因为药物的作用而飘飘欲仙的人们纷纷支起身子,对我露出痴迷与渴求的目光。 之后,他赠与了我一件旗袍,在他的引荐下,我得到了在一间剧院表演歌剧的职务。 我在剧院的附近找了间旅店,将身上这身不伦不类的衣服换成了另一身崭新的,但依旧不伦不类的衣服,披上灰色的斗篷,踏进了一家殡仪馆。 这个熟悉的,有一头蓬乱的银发的家伙从棺材中坐了起来,看着我,用那奇怪的语调说道:“哦呀,这位小姐,独自一人来到我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为我自己定制棺材,大概两周内就能用到,当然,也可能用不到。” 他迈着晃晃悠悠的步伐走到我的身边,仔细地打量我的外表,“像你这样年轻的小姐,为什么要这么早定制棺材呢?难道说,是因为什么不治之症?” “不是,不过,死亡是人类命中注定的结局不是吗?定金先放在这里了,过几天我会过来查看进度的。”我朝他微笑道别,他向我挥挥手,看起来有一丝伤心。在重新戴上斗篷,拉开店门的一霎那,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正好错过门把手,那个熟悉的执事和昨天才见过的小少爷微微愣了一下,我微微点了点头,与他们错身而过。 两天后,在剧院的后台,我正用被温水打湿的布擦去脸上的妆容,有人敲了敲门,说是有一个身份尊贵的客人想要见我。我抓起斗篷套在身上,来到给贵族们准备的套房,果然看见了那位浑身漆黑的执事和伯爵。也是,都已经留下了那么多疑点了,要是再不找过来,我都要怀疑那家伙是不是退化了。 “您如今还真是受欢迎啊,明明才出演叁天六场,却已经跻身一线,一票难求了。”那位少爷用温和的语气对我说道,不知道那张可爱的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这都是因为设定的天赋。毕竟,没有身份地位和时间的我要想快速在这个世界里争得一席之地,就必须有一些能快速吸引人的长处。”我笑道,很自觉地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伯爵,我已经很累了,不如就开门见山如何?想必在这几天里,您已经命令您身边的那位执事先生详细地调查过我,但是因为怎么都找不到头绪,所以才想着亲自来找我问问看吧。” “没错。相比起我们对您的了解,您对我们似乎了如指掌,才第一次见到的我们家的仆人的姓名,我的熟人们隐蔽的地址,但相对的,你却如同凭空出现一般,一切的线索都是从那个风雨夜开始的,你并不是什么猎户之女,也没有所谓的父母,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物。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当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那个选项不论再怎么离谱,也一定是真相。”我将腿翘起,将玩笑意味的目光投向那个少年,“伯爵,我就是凭空出现的,是为了见你,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不知道我将这过分肉麻的话说出来之后,他是否有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我听到他的声音比先前更低了几分,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既然你已经提前了解过了凡多姆海威家族,那么你应该清楚它的面具下真实的面貌。这样大胆,你就不怕……” “生命的终结不过是死亡,前天您不是已经在葬仪屋看见我了吗?”我站起身来,一步步向他靠近,微微弯下身体,用最人畜无害的表情和最甜腻的声音谦卑地询问道:“请问,您有没有兴趣玩一场一定会赢的游戏呢?” “就算不用确定结局,我也一定会赢。”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不过,像您这样一心求死的人还是很有趣的。好吧,规则是什么?棋盘又在哪里?” “别那么着急,很快您就会知道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向他伸出了手,却斜眼望向了那位执事的方向。“您愿意与我签订一份契约吗?” “什——”他的惊讶还没有完全表现出来,便被疼痛的抽气声所打断,他套着家主戒指的拇指下渗出了一点鲜血,我仓皇地退开,躲过了一把锋利的餐刀。脚踝的刺痛让我的身形不如设定的那般灵敏,那个红眼睛的家伙很快冲到了我的身边,将另一把利刃架在了我的喉头。“你对少爷做了——” 他的质问在一瞬间被截断了,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我清晰地看见他的瞳孔变成了竖起的一条窄缝,正在疯狂地颤抖着。我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在宽松的斗篷和舒适的上衣的遮蔽下,我左边胸膛下的那个伤痕累累的黑色的图纹。他不会认不得他自己的契约。 我很满意能看到他这样惊讶到简直是被吓到了的蠢样,哼笑了一声,拢了拢斗篷,挥开他的手。那位少年正把他的家主戒指取下来,看着上面那类似伤痕一般的两道圈住他手指的细纹,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 “当然是契约的标记,您对于这类事物的认知应该比其他人更为深刻才对。”我半跪下去,撩起了我左边的裤腿,在我的脚踝上,也有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痕迹。“别担心,等游戏结束,我死亡之后,它自然会消失的,不会对您产生任何影响。” “您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您瞧,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在您的面前出现的我是人类啊。”我哈哈笑了起来,站直身子,努力幻想着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身后舒展开来。从灯光的阴影变化看来,我确实成功了,一双巨大的翅膀从我的背上张开,在头顶昏暗的烛光下流动着繁复的色彩,我试探着扇了扇,身体轻盈的升起,甚至因为升的过高而在天花板上撞到了脑袋。 我听见了他们没有忍耐住的笑声。“您看起来很不熟练啊。” “因为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它们嘛。”我收起翅膀,轻巧地落回地面。“如果不是您当初非要让您的执事送我回来,我现在就能熟练的展示我的翅膀了。” “所以,您的身份其实是天使吗?” “我才不是那样愚蠢的,狂妄的东西。”我鄙夷地从鼻腔中哼出一声,抚了抚搭在肩上的羽毛。“我只是一个拥有翅膀和曼妙的嗓音的普通人,您可以将我理解为——鸟人。” 他叹了口气。“……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分类。” “这确实是最清晰的理解方式了。”我耸了耸肩,朝他走近几步,“不过,您也可以将我理解为,与您一样被拖累的倒霉老板。我啊,真的很倒霉的,因为对自己的部下太过仁慈,导致他玩忽职守,害得我损失了一笔巨额的财富,因为打击实在有点太大了,才跑来找可以与我同病相怜的您这里散散心的!” “您散心的方式就是找死吗?”他的嘴角在抽搐。 “如果不死的话麻烦还大了呢,那样的话,我将一生被牵绊在这个短小的故事里,回不到人类的状态了。我那个社员还在虎视眈眈着老板的宝座,我得快点回去看住他才行啊。”我夸张的叹了口气,假装柔弱地压住了自己的心脏,实际上却按在了那个契约的痕迹上。那家伙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打量我,我知道,他一定有很多的疑问。 如今他只是一个卑微的仆人,而他的主人正与我聊的开心,我有足够的理由将他晾在一边,而不用去担心是否会不合礼数。就让他在旁边待着吧,反正一分钟和一小时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那个少年对于我夸张的表演和莫名其妙的话语回以了扶额的反馈,他长长叹了口气,放弃了对我的吐槽。“所以,和我签订了契约的您希望从我这里获得点什么?” “什么也没有。”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我又重复了一遍,“什么也没有。这是单方面的主从契约,表示我愿意短暂的成为您的一枚棋子,不然的话,在您还什么也没答应之前,我为什么会成功呢?您对于人类的认知似乎出现了单个方向的偏颇,而我只是想提醒您事物的另一面而已。” “您又不是人类。” “可是心脏和大脑还是。”我继续上前几步,看见他别开了头,不愿意再看向我。我眯眼笑了起来,很快,很轻地在他头顶揉了揉,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又收回了手。“你或许觉得我在说谎,如果你那样想,我也不纠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请您物尽其用。” “那个契约的痕迹,很像一只鸟停留在手上所留下的抓痕对吧?”我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起身退出房间门,回到更衣室,重新拿起了那把弓和空荡荡的箭搭。在踏出剧院后门的那一瞬间,全身一片漆黑的执事朝我躬身,请我和他的主人一起坐上马车,回到凡多姆海威庄园。 我没有拒绝。 在回去的路上,那个年幼的家主用他那只如海一般湛蓝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我。 “小姐,您还没有告诉我您的芳名。” “剧院报幕的人应该已经多次提及我的名字了。” “您是说薇薇安吗?那应该不是您本身的姓名吧。” “没错。”我朝他微笑着,努力将表情归置的与他如出一辙。“我本身的名字叫多多。” “多多?”他奇怪的将那两个重迭的音节在舌尖弹了弹,“这听起来真不像一个人名。” “没错,这不是父母给孩子起的名字。”我将视线移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这是主人给爱犬起的名字。” 他再没有发问,马车还是一如既往的颠簸,我怀着对现代路况的怀念,奇迹般地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