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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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任人安排上,章县令说了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为官择人,唯才是也。苟或不才,虽亲不用!” “徐家小子虽然懂事,能听从他母亲的话,可到底还是绕了一圈。 百姓要紧,不如就让他娘当几年,等徐小子学会再说。” 张军头只念过两年私塾,对这几句《论语》还是听得懂。 这里的意思是:要想做大事,就不能在意那些可有可无的小事,我当官选择人才,只是选择有才能的人。 如果没有才能,即使和自己关系亲近也不用;如果有才能,即使和自己有仇也不会舍弃。 章县令这是不嫌弃江氏为女性,也要委以职务了。 虽然村长不算官,但名字同样会记录在县衙六部官吏的名册中。 一个女村长开了平川县的先河,弄得不好县令也会落下口舌。 张军头想想每天亲自下乡督农的县令…… 章正为民生殚精竭虑,看样子也是豁出去了。 此时,见全村男女半数以上都愿意让江氏当村长,徐长明被气得发抖,声嘶力竭的喊:“你们身为男人,怎么可以屈居女人之下!” 可没有人理他,这些人里面包括他自己的儿子。 儿子反而过来劝道:“爹,你老要是累就回去歇着,我听听种粮怎么个安排!” 他也是孝子,可没粮拿什么孝敬老人,总不能天天空口白牙的靠话哄,当然还是先吃饭要紧。 儿子孙子不听话,弄得徐长明灰头土脸却又无言以对。 只能狠狠一跺脚,又对站在人群里老二家那几个同样不听话的儿子孙子瞪一眼,转身就走。 刚才跟着反对的“庆哥”等人,也只能悻悻离开。 现在村长终于选出来,就该办事了。 张军头把江枝叫到一边,说自己接下来需要村民出劳工。 修驿站需要大块面积的平地,如果想少占村里宅基,现在就得砍去官道两边的树木,再移来土石铺垫坑凹之地。 对于缺少机械设备的人来说,这可是大工程。 “使用劳工,有工酬吗?”江枝问。 张军头一脸奇怪的看着她:“这就是徭役,不仅没有工酬,还需要自带口粮,你当是做佣工?” 果然村长就不是什么好差事。 现在正是春忙时,农民需要种子,需要粮食。 结果什么都没有,还要饿着肚子替官府出工,恐怕自己一开口就要挨骂! 江枝也不愿意就这样老实:“既然是徭役,那就换到冬天农闲时,现在没空!” 开始讨价还价! 张军头也不瞒她,直接道:“入夏之前,工是必须要动的,要是拖拖拉拉,受罚只能是你。 不过,这是你当村长的第一件事,我能帮你去章县令那里说说,免去今年税赋。” 江枝知道,这又是为官之道的“乾坤大挪移”,拆东墙补西墙,连拖带拽。 看来这事是必须要办了。 离开张军头那里,江枝这个村长立即就走马上任。 带着二瑞先找到徐根有和田贵,问他们现在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 田贵说:“没有种子!” 徐根有说:“家里缺粮下锅!” 这本就在江枝的预计之中,官府那点种子根本就不够。 若是春天缺种,秋天就又是饥荒,人不可能只靠青冈粉活着。 而自己也不能借粮,百多个人在饿肚子,这跟去年那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差不多。 山上虽然有点粮食,江枝压根就没有动过那方面的心思。 百八十斤粮食就是杯水车薪,而且还会让人养成等着送上门的习惯。 要想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有,那就是去买粮。 其实江枝心里已经有筹钱买粮买种的方法,不过,村民还得先“自食其力”才行。 第161章 自力更生 要自己筹钱买种? 徐根有苦着脸,他年前卖炭得了点钱都买成粮食,现在哪里还有钱。 可若是不尽快买种,本来已经损失冬小麦的收成,再少苞米,这一年就又要挨饿。 田贵也是皱着脸。 他所有的钱在上次就去镇上买成米,身上没钱。 见两人为难,江枝稍等片刻才道:“你们去问一下其他人能不能凑一些钱,我和小满一共可以拿出一百文!” 她身上虽然有几两银子,但这种情况不能大包大揽。 自己是村长,不是家长,不可能养巨婴! 而且,张军头那边也不能轻易开口去借去要。 欠下的总是要还,要是一开始就坏了规矩,养成惯性,以后什么事自己不扛,都望着别人帮忙。 “多谢江村长,我这就找其他人商量一下,能拿的都要拿出来,买种子要紧!”田贵咬咬牙。 有江村长这话,他也得表态。 田贵知道江枝上次去镇上卖灯芯草和草鞋是两百文,这是把花销后剩下的全部拿出来了。 徐根有也道:“江婶子,那我也想想办法!” 大家都得出力,拿三五文也行。 见两人答应说动其他人,江枝这才把张军头要求砍树出劳工的事说了:“我们必须赶紧育苗播种,挤出时间服徭役。” 听到马上服徭役,徐根有和田贵两人没有什么反应。 以前每年有两个月修路、筑堤,熬盐打井的徭役。 不仅跑出老远,没钱没粮,天寒地冻也得下水干活,否则就要交二两银子的“以钱代工”。 那些税吏心可真黑呀! 二两银子对普通人家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不出钱就只能出人,死的病的都是自己负责。 那些路和堤从来都修不好,年年修,年年垮,年年征调民夫。 随着徭役时间的增长,“以钱代工”自然也会加钱,人多的家里每年交这钱就要五两银子。 苛政猛于虎,真是苦不堪言。 而现在新军说过,以后不用再交那样高的税赋,徭役也可用寻常工酬的钱代工,时间不超过一月。 老百姓不懂什么朝堂纷争,什么是王什么是皇,更不懂什么江山天下。 皇上的话还比不过县太爷的话。 他们只知道什么时候都只是自己种地养活自己,交税赋、服徭役,像蝼蚁一样活着,一日不耕就没有吃。 谁能让自己过得轻松点,那就是好人! 江枝见他们没有反对,继续道:“张巡检说了,砍下的树是我们的。” “江村长,这可是真的!我们能拿木头?” 田贵有些激动了:不用冬天服徭役,而且就在家门口,还有树可以拿回来,自己正需要木材修房,简直就是白捡。 “是,不光是有树,县衙还答应免去今年赋税……” 听到能免税,刚才还愁眉苦脸的徐根有眼睛里也有了光:免税! 哪怕按新军说的一成税收,自家也能省上百斤粮。 “好,我们这就跟其他人说去!”徐根有捏捏拳头,下定决心。 在他心中,还是粮食最要紧,实在不行,自己就搁下这张脸,去镇上求弟弟借钱。 找其他人谈钱的事自有徐二瑞去。 江枝同样没有闲着。 她找到徐根有的老娘刘氏,和媳妇田氏聊天,想联络感情,也了解一下村里妇人们的情况。 可没想到原身以前太过彪悍,还没有开口就让刘氏婆媳瑟瑟发抖,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这也太夸张了,江枝只能胡说几句出了窝棚,在外面转转。 张军头他们现在住进医棚,比以前人少了,再用围墙跟村里隔开。 另外开大门,跟村人不能随便来往。 剩下的部分就是一家家窝棚。 比起年前每户窝棚乱七八糟,现在勉强已经能住人,就是各家各户门前屋后水沟乱挖,柴禾乱堆。 仓禀足才知礼仪,精神文明是建设在物质文明基础上的,江枝此时也只能视而不见。 她只站了一下,徐二瑞他们就带着一群人过来:“娘,他们说能凑钱,就问怎么个买法?” 在他身后,徐根生等人都是激动和焦虑:免税啊!能多种粮都是自己的,可钱和种子怎么分? 江枝在村里没有房子,每家窝棚也都拥挤,只能露天办公。 好在现在是三月,下午的阳光很明媚,透过刚长出来的嫩叶落在身上,光影细碎,不冷也不热。